第七十六章不那么连贯

    不是第一天了。

    从手术之后,他的梦境不再那么连贯。

    过去他总是梦到一个模糊的女人,在阳光下,坐在落地窗前画画,或者在他耳边轻轻叫他“阿泽”。

    梦是柔.软的,缱绻的,让人沉醉。

    可最近,梦开始变了。

    女人依旧在梦里,却开始哭了,不再说话,也不再笑。

    她站在雨里,抬头看他,脸模糊到看不清,嘴唇在动,却没有声音。

    他梦见她从高楼跳下,从手中滑落,从人群中消失。

    每次梦醒,他都满头冷汗,指尖僵硬,胸腔里仿佛被人锯开一口。

    林清浅的解释是梦境残留,是神经系统自动修复的副作用。

    她甚至不厌其烦地调出他术后脑部数据,图表精准,分析清晰,看起来无懈可击。

    他说服自己相信了。

    可当他站在那对银杏耳坠前时,所有“科学”都失去了说服力。

    他的心跳不是幻觉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的刺痛也不是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转动门把,走进屋。

    灯已经开着,林清浅坐在沙发上等他,身上盖着薄毯,茶几上摆着一盏热茶和一盒药。

    她抬头看他,笑容柔和。

    “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他脱了外套挂好,坐在她对面,伸手拿过茶,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,语气轻得像是聊天。

    “今天展览上那对银杏耳坠,很漂亮!”